close

被拋在摩托車黑煙的後頭,小米蹲在地上,眼睛盯著的是自己的雙腳,皮膚上紅紅的是被瑪麗珍皮邊壓著的腳背上的痕跡,右頭皮帶的扣環已經鬆掉了,無精打采的白色皮帶攤在腳背上,邊緣已經露出傷痕累累的皮革原色。手提的白色船型帆布包包滿是污濁的灰黃。膝上裙子的棉質蕾絲邊緣沾滿了污穢的泥垢。濕了凌亂著的頭髮被不知是泥水,汗水,還是淚水沾濕,一搓因水而卷起的髮梢緊緊貼著臉頰到嘴邊,嘴裡還可以嚐到一如海水從容滑進喉頭的鹹意。赤白的路燈下,小米的臉看起來更顯倔強,眼神裡充滿著痛、恨以及悲傷。

現在小米身上唯一還看得出色彩的地方,似乎只剩下短髮上那圈讓人聯想起米妮的白點紅底的髮帶。

三小時前,在黑暗的巷子裡,二雄帶著小米聲嘶力竭的回音,背上背著看得出歲月痕跡的棕色漆皮吉他袋,身上還是那件令人在熟悉不過的黑色亮面棒球夾克,騎著他自豪的野狼傲慢地叼著煙,騎車,走了。可是一直到現在,小米都還聞得到在空氣裡二雄所留下的那傲慢的煙味。那是種讓人極度不悅的臭味,那裡不只是充滿了煙的惡臭,還夾雜了大部分二雄踐踏自己自尊的那種令人作噁的痛。小米到現在都還是無法相信那是曾經讓自己迷戀的一種味道,而如今,只剩下烏煙瘴氣的臭而已了。
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
    olivia97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